“紅色文物”有話說系列之五
趙一曼、江竹筠……她們最后的文字寫了什麼?【2】
“江姐”最后的文字
江竹筠烈士的遺書(圖片來源: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)
“紅岩上紅梅開,千裡冰霜腳下踩,三九嚴寒何所懼,一片丹心向陽開……”一曲《紅梅贊》,是革命者凌霜傲雪、慷慨犧牲的壯歌。這首歌詠嘆的形象早已成為經典:藍旗袍、紅線衣、白圍巾——江姐。
舞台上、銀幕上的江姐,給人的印象都是一位親切溫和的中年大姐。其實,江姐的原型江竹筠犧牲時隻有29歲,是一位身高1.45米的嬌小女子。
在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中,珍藏著一封江竹筠的家書。這封信寫作時間是1949年8月,寫作地點是渣滓洞監獄。獄中筆墨、紙張都難以尋覓,江竹筠將衣被中的棉花燒成了灰,加上清水,調和成特殊的“墨汁”,再把竹筷子磨成“筆”,將信寫在了如廁用的毛邊紙上。
信抬頭的“竹安弟”,是對譚竹安的稱呼,江竹筠落款自稱“竹姐”。兩人並非姐弟,關系特殊。江竹筠的丈夫是彭詠梧,譚竹安是彭詠梧的妻弟,這個“妻”不是江竹筠,而是彭詠梧的發妻譚正倫。
彭詠梧是中共地下黨重慶市委第一委員,公開身份是國民黨中央信托局的一名中級職員。1943年年初,信托局修好了新宿舍,有家屬的人都可以申請獨立的住房。此前,彭詠梧一直和十幾個同事擠在集體宿舍裡,非常不利於地下工作的開展。他的分房申請很快得到了批准,但家屬卻成了個難題。彭詠梧時年28歲,已和譚正倫結婚多年並育有一子。譚正倫和孩子一直在雲陽老家。兩年前剛調任到重慶時,彭詠梧曾有把妻兒接來的打算,但妻子回信告訴他,兒子正在出麻疹,暫時去不了重慶。
為了進入信托局,彭詠梧被包裝成“中央大學畢業生”和曾經的“北平銀行職員”。為了不暴露身份,彭詠梧切斷了與雲陽的一切聯系,江竹筠成為黨組織在重慶的地下黨員中挑選的“彭太太”。
之后,彭詠梧偶然遇見了妻弟譚竹安,那時的譚竹安無法接受自己姐夫和江竹筠的婚姻,對此心存芥蒂。不久,譚竹安到地下黨組織的聯系點去聯系工作,接待他的竟然是江竹筠。面對眼前的這個小伙子,江竹筠說:“如果革命勝利了,我們都還活著,到那時候才能真正考慮怎樣理清這種關系,需要的話,我會把你姐夫還給你姐姐。”這坦誠的言辭讓譚竹安對江竹筠心生敬意。從此,二人便以姐弟相稱。
在這封家書中,江竹筠做了最后的托付:“話又得說回來,我們到底還是虎口裡的人,生死未定。萬一他作破壞到底的孤注一擲,一個炸彈兩三百人的看守所就完了。這可能我們估計的確很少,但是並不等於沒有。假如不幸的話,雲兒就送你了,盼教以踏著父母之足跡,以建設新中國為志,為共產主義革命事業奮斗到底。孩子們決不要嬌養,粗服淡飯足矣。”
信中的“雲兒”是江竹筠和丈夫彭詠梧的獨子彭雲。彭詠梧犧牲時,彭雲不滿兩周歲。江竹筠就義時,彭雲才3歲多,后來彭雲由譚正倫和譚竹安撫養長大。
據了解,這封信也是江竹筠留在世間最后的文字。寫信后不到三個月,她便英勇就義。
(資料來源: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網站、北京日報、重慶日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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